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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、初醒

1、初醒

仿佛赤身沉浸于深海,压抑全身的高压使人无法动弹,胸口的挤闷仿佛是要挤碎肋骨,碾碎内脏。

努力的睁开眼睛,望着点点星光闪烁的海面,在上方缓缓起伏涌动的波涛浪花。而叶瑶只能望着自己与那个方向越来越远,身体不受控制的朝着深海的方向落去。

思维断断续续,无法组织正常的思考。只感觉体内的力气正在逐渐流失,全身的细胞都仿佛在尖叫着,不受控制的想要挣扎,但这一切动作都石沉大海,得不到任何的反馈。

能做到的,只有勉强睁开、支撑着愈发疲惫的眼睛,注视着离自己越来越远的海面。

直至完全看不见那点点星光,全身都被黑暗的海水笼罩,就连睁眼的一丝余力也逐渐消失为止。

.....

...........

从很远的地方,传来隐隐约约的鸟雀啼叫声,声音听不出远近。

隔着眼皮也能清晰地感应到的微弱日光。全身传来晨间日光直射的温热感,如果能在这种环境下睡个日光浴回笼觉,倒也是一件美事。但不巧的是,身下凹凸不平的泥土与石块破坏了这层惬意,鼻尖隐隐嗅到清晨泥土与露水的芬芳。

不像是能安稳地睡回笼觉的体验。叶瑶缓缓睁开双眼,最先出现在眼前的,是一片翠绿茂盛的枝条树叶。透过这些枝叶,能看到蔚蓝无垠的蓝天,与高高悬挂天际的日轮。

坐起身来,环顾四周。这是一片毫无印象的树林,茂盛的灌木与郁郁葱葱的树木林立,周围尽是丛生的杂草与凹凸不平的碎石块。

从他的视角来看,这一地带仿若未经开发的野生丛林。长势在他看来都一个模子的灌木丛与树木,他甚至找不到一条能够正常行走的道路。

“这里是?...”

叶瑶发现,他的喉咙略微有些嘶哑,说起话来也很不舒服,感觉就像十几二十个小时没有喝过水一般难受。

【又迷路到奇怪的地方了吗?...】心中茫然思索着,叶瑶第一反应是先站起身。但她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间,奇怪的拉扯感令他直接在原地摔了一跤。

“痛痛...不痛?咦?”下意识的嘟囔两句,叶瑶这才看见,自己身体被一件极其宽大的黑色外套所遮盖,双手完全被长袖遮住。合理推断,这件衣物与就是刚刚导致她摔跤的罪魁祸首。

略感疑惑,叶瑶将外套的衣服袖子朝上卷,但这一卷就发现有大问题。

从外套显露出来的,并不是记忆中那双熟悉、因为长时间劳作而带着老茧与各种细小伤疤的双手。而是一双白皙纤细、肌肤宛如凝脂般细腻,不怎么劳作的人才会拥有的手。

“我的手?...嗯?”叶瑶后知后觉,之前还以为是声音嘶哑才导致的变化,但当她下意识地去摸喉结,传来的却是温软细腻的触感时,这阵奇妙的经历将她残留的睡意一举吹散。

有些惊慌的低下头,引入眼帘的,就是将外套鼓起一个奇妙弧度的胸口,试探性的用手按压两下。即使隔着衣物也能感受到的柔软与弹滑,同时传来的还有一阵奇怪的酥麻感。

略微将脑袋探出去一些,越过胸口的小山岳,那是沾上些许湿润泥土的**双足,尽管叶瑶并不是专业的鞋子销售推销人员,但这有着细腻肌肤的一双赤足,怎么看也不是他曾经拥有过的青年双足。

硬要说的话,更像是12、13岁小女孩才会有的脚。

联想到之前看到的那双手,叶瑶下意识的左顾右盼,意图确认周围有无其他人视线。在她很快意识到这是毫无意义的行为后,才火急火燎的拉开外套,检查自己的身体。

当她拉开外套,才发现内部还穿着内衫衣物。尽管理性令她迟疑和犹豫,但心中对于这种混乱的情况更急切地想要一个证明。

于是,叶瑶颤颤巍巍的将身上的衣物尽数脱下,暂时的放在一旁的青草地上。

就以她这种没多少衣品的人来看。套在她身上的都是过于宽大的衣物,已经不是不合身的程度了,纯粹就是给小孩子穿大人的衣服。

衣物的色调是同一种。黑色打底,在边沿或是衣襟的位置,以灰色或是暗蓝色的线条点缀、勾勒出不同的花纹与形状,但并不会过于花哨,反而有种内敛的高贵。值得一提的是,这一套衣服裤子外套,全都是略显老旧的样式,仿佛被经常使用过,能看出明显的保养痕迹。

衣服的观察暂告一段落。

叶瑶将目光投向远方,娇嫩的双手颤颤巍巍的开始了对新大陆的探索。

越过两团温软、一手可握于手的白色糕点后。是紧致的腰线与毫无赘肉的柔软小腹。继续向下,饱满弹滑的臀部与圆润晶莹的两条长腿。

至此,叶瑶的心情从最初的复杂,到现在其实稍微有些平复下来了。

尤其是当记忆中那只白皙细长的手指,成功攀登两瓣神秘的峡谷时,她的心情已经被强制平复下来。

慌有什么用,又不会回去。

将丢到一旁的外套穿好,少女一屁股坐在脱下的衬衫上,低头自语:“甚至没长毛...怎么回事呢?”

在这种神秘的树林中,实际上她还是感觉挺害怕的,但是如果了解自己目前的现状就贸然移动,只会将自己置入更危险的境地。

比起身体的变化,她更在乎安全。只有安全了,她才有余力去考虑自己的现状与未来。

于是,为了思考自己目前为何会变成这样,叶瑶开始在自己脑海中搜刮残存的记忆。

不过...

“嘶...唔...嗯....”

十分钟后,叶瑶如藕般雪白的双臂在身前环绕,将胸前的轮廓更显硕大。但她本人并没有这份自觉,她此刻正陷入了对自己前所未有的质疑中。

她仅仅只是想要回顾‘昨天做了什么’这么一件普通的事。但记忆中的片段仿佛被蒙上一层朦胧的白纱,完全看不清内容,甚至想深了还会有宛若被针刺一般的剧烈头痛。

冥思苦想了许久,最终却得不出一个可靠的结论与回忆。她勉强能记起来的,只有一些零碎的画面片段,以及因为回忆而宛若潮水般喷涌而来的各种情绪。

目前最鲜明的,记忆的最后一刻。叶瑶正朝着桥边上的什么人狂奔过去,那人身后似乎还出现了巨大的黑色雾气组成的虚影。除此之外的,只有心中莫名的焦急、烦躁。

“——想不起来!..咳咳,咳...”最后,叶瑶只能放弃,重重的往后一趟,却因为过大的声音将本就难过的喉咙牵扯到,不由得剧烈咳嗽起来,眼睛不自觉涌现出生理盐水。

略显疲惫的睁开眼睛。引入眼帘的是澄澈、没有一丝阴霾的天空,温暖的阳光照耀在她裸露的娇嫩肌肤上,暖洋洋的十分舒适。

“总结一下吧...”从地上挣扎着爬起身,叶瑶盘腿而坐,低声嘟囔:“身体不知原因的发生了变化,记忆暧昧不清,甚至连几天内的事情都回忆不起来。但是自己的名字、常识、认知没有出现差错...就算记忆想不起来,但是还是能回忆起对应事物现象的名称与功能...”

就例如:叶瑶虽然回忆不起来任何事情,但她依然能准确的认知出身上的衣物与周围树林灌木。似乎除了有关自己的记忆之外,其他什么事情都没受影响。

“难道是我穿越了吗...”从地上站起身,随意的拍打两下身上沾染了的草根和泥土。虽然有些嫌弃,但还是将之前拿来当坐垫的短袖衫穿上。

叶瑶发现,这件短袖衫穿在身上,会把一半白皙香肩裸露在外,但是宽大的衣摆能将她小巧圆润的臀部严严实实全部盖住。

叶瑶就穿着这身打扮在附近找了两圈,也没找到什么像是鞋子或信件的东西。于是,她将外套的各种口袋与裤子的口袋都翻了翻。

翻找的过程中,她发现了这套衣服似乎有些不对劲。缝制衣物用的是她从未知晓的材质不说,这身衣物还兼具坚韧性与通透,即使是她用力扯,也没办法把衣服扯出一个褶皱白痕,感觉比她见过的铠甲、藤甲都要坚固。

很快,叶瑶就将这件外套与裤子里里外外的口袋全部翻找出来,将里面的东西摆放在地面上。

暗紫色水晶质感般的带鞘小刀,从尺寸来看,大抵也能算作是匕首。

数颗晶莹剔透的宝石,握在手中十分温润舒适。

一块质地精细的首饰盒,是她一只手也能握住的尺寸。找到机关按下,躺在首饰盒中的是一条水滴形状的水晶吊坠,隐隐约约似乎还能看见有水流在内晃动,在太阳的注视下流转着炫目的光晕。

一把外形贴近装饰用的小刀,几颗加值不菲的宝石与吊坠。再加上一套不合身的衣服,这就是她目前的全身家当。

“以小女孩的身体和这么一些东西,想要在丛林森林中生活吗?...”喃喃自语间,叶瑶将这些东西重新收回口袋内,将地上的衣服重新穿好。

好在青草地长势肥沃,就算是衣服丢下去也被顶起,衣服都没怎么沾上泥土,不然她多少还是有些嫌弃的。

【停在原地也没意义,先走吧。】思索片刻。叶瑶抬起头,仰望着身旁高耸的大树,与其他林木比对一番过后。摩拳擦掌,手脚并用的攀爬起来。

令她感到意外的是,这幅少女的身躯比想象中还要柔韧有力,甚至是异常的程度。

手中的握力、爆发力,是能够轻松的将她这点体重拽上天的类型。明明只是双手在树枝上用力一撑,但是超出想象的力度差点让她以此为支点跃起,若不是即使调整好平衡,估计就顺势摔下树去了。

在经过数分钟的努力后,叶瑶还算顺利地登上林木的顶端。可高处的微风吹拂间,会连带着将她身上宽大的衣物一齐吹动,拂面的微风令她下身毫无安全感,双腿下意识地磨蹭起来。

压下心头的异样,叶瑶朝着远方眺望。周围尽是清一色的翠绿葱郁,组成宛若树海般的景色,在树海的包围下是连绵的山脉。在山脉附近偶尔也有大片的空地,十分顺利地,叶瑶眺望到了远方一处山脉附近的空地下,有被城墙围绕的大片建筑物。

遗憾的是,由于距离遥远的缘故,她看不太清楚城内的建筑装修风格。但从清晨炊烟袅袅的景象来看,那里应当是有人居住才对。

从树上滑落,轻盈的落到地面,反冲的力道比想象中还要轻微。

【从距离上看,大概需要一天多的时间...无论如何也要避免夜夜间行动。】

从之前找鞋时,她就没在附近看到人为留下的痕迹。大概是野外森林,保不准会有什么危险的野生动物。

联想到之前在树上的体验,叶瑶将那件长裤穿好,用自带的卡扣扣死腰部,虽然因为各种原因还是显得有些松垮,但好在还是不会彻底滑下去。

既然没有鞋子,叶瑶干脆将裤腿绑结,防止石块之类的锐物扎穿脚底,最后将不合身的外套披在身上。叶瑶拾起路边随处一条棍子,拍打扫动挡路的灌木杂草,缓慢的开路。

如此茂盛的丛林里,几乎没有什么能够落脚行走的地方。贸然从灌木丛中移动又过于危险,用根棍子探路是较为安全的做法。找到较为安全、灌木或植被稀疏位置敲打敲打,没有听见奇怪的动静继续就前进。

没有资源没有地图,小女孩的身体也不知道能坚持到什么地步。

再怎么说,这里也是一片丛林。保不准会有什么毒蛇毒虫或者是野生狼狗,加上不熟悉丛林环境,多重条件的影响下,叶瑶走的很慢。

时间一点点流逝。当时间到了正午时分,叶瑶又找了颗长势高耸的树,动作轻盈地爬上,对着城市的方向远眺。

【比想象中走的还要快啊。】在心中计算了一路以来的耗时。叶瑶意外的发现,这幅小女孩的身体走起来还蛮快的,至少在午夜之前,应该是能顺利抵达城镇。

但接下来,她发现自己还是小看了丛林的危险性。

只是几个小时不到的行程,她已经看到不下五只的毒蛇或是模样奇怪的花草昆虫。

其中,最奇怪的是大小跟篮球似的昆虫,就跟甲壳虫一样攀附在树干上。她亲眼目睹了这种甲壳虫一口把路过的、有成年人手腕粗细的蛇一口咬断的场面。

真不知道是怎么长,才能成长到这种规格。

“继续走吧...”

从树上跳下。叶瑶重新拾起树枝,和之前一样开路。

虽然是个笨办法,但挺好用。叶瑶已经通过这个办法好几次避开奇怪的东西了,不过...

[嘶...嘶...]

周围传来轻微的想动,从刚开始偶尔能听见吐信子的声音,并且似乎还逐渐朝着她靠近。神经紧绷,叶瑶有些不安的左顾右盼,在前进的过程中意图找到声源的位置。

但很快,她发现声音并不是从某一处传来的。而是四面八方都有或多或少传来类似的声音。

感觉不妙的叶瑶加快脚步。尽管记不清遇到蛇是要停住不动,还是要S型走位。但在丛林这种环境条件,S型走位什么的还是有些为难她了。

她能做到的就是尽可能走的快一些,祈求能快些远离这些奇怪的声音。

然而念头刚刚升起,脚下还没走几步。她的身后就传来密密麻麻的窸窣响声,头都没回,叶瑶的脑子里就就设想出了大概的景象。

十几条蛇结伴成群,在地面、灌木丛亦或是树枝上快速移动,朝着她的位置涌来。

叶瑶尽可能的快速移动,同时回忆着。

今天一路的奔波,就算偶尔踩中什么凸起的石块也没感觉到痛,既没有饿也没有感受到疲劳,最多就是感觉有些口渴。这具身体和以前的他相比,还有强大了不知道多少倍的观察力和听觉。

事实上,她已经数次仅凭肉眼,就辨别出利用伪装色隐蔽的蛇或是昆虫。

依据这些来推断,或许她目前的身体能力真的强化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强度。

[砰——]

什么东西从树上弹跳发出的动静。

随着一阵莫名的直觉。叶瑶毫不犹豫地,将手中的木棍朝着身后空挥。手中传来一阵短暂的停滞与阻碍,一团细长的东西被她顺势拍飞出去,重重的落在某处的树干上,激起一阵枝叶的沙沙作响声。

“咦?诶...”

还没回过神,下意识地瞥了一眼被自己击飞的玩意。

不出她的预料,那是一只体型粗大的蟒蛇,尽管她分辨不出来是不是带有剧毒的。但是从那粗都有婴儿手臂的大小来看,估计一口咬下来都不用在意有没有毒,就能轻松的把这一身看上去细腻的肌肤咬下一大片肉。

她也是这才发现,手中的木棍在经过刚刚那一下后,已经折成两截。

仓促间,叶瑶回过头望了眼身后的景象。

密密麻麻的蛇群彼此交错缠绕,在肉眼可及的范围内一股脑的涌出,形成的扭曲诡异的各色洪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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